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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這些文字,不是為了忘卻,而是為了刻骨銘記,記下這段哭過、笑過的漫漫考研路和其間所有挑燈夜戰(zhàn)的苦楚、辛酸背后的甘甜以及藏在成堆的書中無人知曉的寂寞。
——題記
用執(zhí)著將命運的鎖打破
“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后,要拿執(zhí)著將命運的鎖打破。冷漠的人,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讓我不低頭更精彩地活。”掃落一身的疲憊,孤身踏上前往北京的列車,車廂里回蕩著那個飄雪的冬季我反反復復地聽了無數(shù)遍的歌曲。
難過的時候就打開MP3,聽聽《海闊天空》,然后發(fā)現(xiàn)真的就有勇氣在支撐著自己繼續(xù)走下去了。而我收獲的不僅僅是一張錄取通知書,更多的是在那段歲月里,我終于可以把自己沉淀下來,認真地去做一件事情。那種歷練,讓我不再浮躁,讓我學會了堅強。
W發(fā)來短信說:“寶貝,一路順風,照顧好自己!毕胫莻可愛的到處闖禍的瘋丫頭,還是忍不住地難受。2008年10月8日,當我跟W住在報考學校旁的同一個屋檐下,開始了為期三個月的考研路時,就注定了我們必須一路相互扶持。
從學生轉變成在職人員,再從在職人員的環(huán)境進入學生的角色,不得不承認是真的很難。W坐在12號樓的教室中,還時不時玩玩手機,或者跑出教室。我知道,她跟我一樣浮躁。習慣有時候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我們已經習慣了工作后的散漫與墮落,習慣了晚上或者周末跟著朋友一起去瘋一起去蕩。而剛剛進入一個新的環(huán)境,我們用陌生又好奇的眼光探索著周圍的一切。
轉眼一個月的時間即將過去,永遠忘不了10月31日,這個讓我痛不欲生卻又是讓我下定最大決心堅持走到最后的日子。當我興高采烈地跑回單位去看我的L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牽起了別人的手。我真的想不明白,短短的二十幾天,是如何葬送了我曾經自以為是的幸福?不記得是如何跟L說的再見,如何在W的陪伴下回到自己的小屋,我告訴自己,要經得起謊言,受得起敷衍,忍得住欺騙,忘得了承諾,放下一切后用微笑來偽裝掉下的眼淚。
離考試還有八十天了,我清楚地知道,只能用八十天的時間來創(chuàng)造屬于自己的奇跡 。跟W一起開始了不分晝夜的挑燈夜戰(zhàn),不再留戀于熱鬧的街市和迷亂的人群。西工大有著良好的學習氛圍,使我們在那種環(huán)境下不得不早早的從被窩里爬起來,去教室占座位。雖然已經充分保證了一天10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坐在教室里,可是我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效率很低,腦子很亂,想著很多很多的事情,愛與恨,感情與糾纏,單純與墮落,我將何去何從?
為了給自己調整狀態(tài),在朋友的建議下我去報了所有科目的考研輔導班。有人說輔導班幾乎是沒有用的,但是對于當時的我來說,只要能有一點點幫助的事情我都甘愿拿錢往上砸。
勇敢地與時間賽跑
11月15日,第一次走進考研輔導班,坐在西電大禮堂,我終于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碩大的禮堂里沒開暖氣,黑壓壓的人群中彌散著冬天寒冷的氣息,讓人感覺心慌。心里正抱怨著課程時間的不合適宜,想象著晚上一個人回去一個人睡覺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朋友來給W過生日,在離考試還有六十幾天的時間里,我知道必須選擇拒絕W的邀請拒絕吃喝玩樂的召喚而坐在教室里聽課。W理解我的選擇,她說你去吧,回來給你帶好吃的。旁邊的女孩開始跟我搭訕,她說你看老師多為我們著想啊,下午和晚上上課,讓我們上午還能有足夠的時間自己復習,要是白天上課的話,我們晚上肯定就都不學了。我突然感覺到沉重,便不言語了。是的,從開始看書到現(xiàn)在,從來都沒有徹底地讓自己沉淀下來,為了學習去學習,太多的患得患失浪費了自己大把大把的精力。
從那天以后,我跟W取消了午休,買了很多咖啡,困了就在教室里趴上十來分鐘,而我們也慢慢地習慣了這種有規(guī)律的生活。記得W開玩笑說:“小琳子,你看我們過的簡直是雞一般的生活。”我大笑,說:“‘雞’應該是晚上活動吧。”后來她解釋說她說的是那種天天早早起來打鳴的公雞。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整天自我嘲弄地開開自己的玩笑來調節(jié)單調的生活。
隨著學習逐漸步入正軌,我們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每天晚飯后在校園散步十幾分鐘,也會成為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樂趣。忘不了W在12號樓后面的小路上學鴕鳥走路,讓人笑得肚子疼得站不起來;忘不了心情不好的時候W跳小熊跳舞來哄我開心。W是個簡單而單純的孩子,讓你在疲憊的時候感覺輕松,讓你在難過的時候感覺快樂。
日子伴隨著冬天的寒冷在不知不覺中飛逝著,倒霉的事情悄然而來。12月15日,在我從交大的憲梓禮堂聽完英語坐公交回西工大的路上,錢包就被小偷順手牽羊了。所有的證件、銀行卡、現(xiàn)金全部不翼而飛,給我造成的損失前所未有。下車后給W打電話,她匆忙從教室趕過來,給我買了吃的,陪我回到我們的小屋。坐在床上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W安慰我:“琳子,別這個樣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蔽业难蹨I就忍不住地往下流。
我以為在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后已經學會了堅強,可是原來所有的偽裝在瞬間竟然瓦解得讓自己那么絕望。我是真的怕了,那么無助,那么不知所措。在離考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里,我丟了身份證,重新補辦下來需要三個月。如果不能參加考試的話,我又該怎么辦?我放棄了所有的一切來經營這次考試,或者說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不得不來參加這次考試,而當日子一步一步靠近的時候,上帝竟然給我開了這么大的玩笑。
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如何睡著的,早晨醒來的第一個意識就是我還得去上我的英語課,從W卡里取了三百元就匆忙趕往西安交大。當時想著即使所有的聽課證需要重新買我也要把宮東風老師的英語課聽完。不得不承認,他講的內容很吸引人,不僅僅是專業(yè)方面讓我學會了很多考試技巧,更重要的是他對學生的激勵與心理輔導讓我在那樣的一種狀態(tài)下勇敢、從容地走進了考場。最后的最后,我和W就是重復著宮老師的話堅持下來的。他說:“我們之前的所有崩潰都是為了在1月19號那天的不崩潰。
為了補辦身份證,一直在單位與學校之間奔跑著,來回的路程將近四個小時,坐在公交車上,看著自己總結的小紙條,回憶晚上復習的知識。我很清楚,在這個關鍵時刻不能放棄,也必須抓住每一分鐘,把一天當三天用。我告訴自己就把這所有的一切當成是一種磨練,經歷了這么多,我不知道還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能再承受的了。三天之后,臨時身份證拿到手,自己也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而后單位因為換領導不能給我一次請一個月的假也并沒有怎么影響自己的心情。五天回一次單位,我可以在車上聽聽音樂或者看看政治,精神上的放松讓我的身體也不再感覺異常的疲憊。原來,所有的苦難與歷練都會增加你的承受能力,讓你變得更加堅強。
留最小的遺憾給自己
平安夜的晚上,一個人從教室往回走,看著午夜的街頭依舊熱鬧迷亂,帶著圣誕帽的男男女女往返于舞會的路途中。W感冒并且發(fā)燒,一個人不得不窩在我們那冰冷的小屋睡覺。
“親愛的,今天玩得開心嗎?”收到Tttl的短信讓我突然感覺很是悲壯。他是我畢業(yè)后唯一還在聯(lián)系的大學同學,而我們也習慣了玩笑似的稱彼此“親愛的”。有那么一段時間,我為了L放棄了所有的異性朋友。L是個很霸道的人,他一直認為男女之間沒有純潔的友情。我以為我放棄所有讓他開心我們就可以相互扶持著走下去,不知道原來所有的縱容都會成為他放縱的借口。我以為我身邊空了,但在最難過的時候,原來還是有那么多的朋友在關心我。Tttl說,其實大家都還記得你,只是你不跟我們聯(lián)系了。Tttl鼓勵的短信伴我走過了寒冷的冬季,我也是一直按他說得那樣去做的“盡最大的努力,留最小的遺憾給自己”。朋友是我堅強活下去的勇氣,感謝Tttl,衷心地祝愿他和他的女朋友永遠幸福。
W的感冒還沒有好,我也跟著開始眼淚鼻涕不停地流,流感病毒就像惡魔一樣纏著我們不肯離去。藥物讓我們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吃完藥后又大劑量喝著咖啡?Х群退幬锏南嗷プ饔檬刮业奈覆豢柏撝,終于在一天晚上走出教室后開始不爭氣地劇烈疼痛。其實確切地說,是坐著看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難受,而我忽略了那個開始的前奏,最終導致藥店都關門了而不得不回到房子里趴在床上受罪。W躺在床上陪我聊天,我們像兩個孤獨的魂,在黑夜里互相給彼此安慰。但無論聊到多晚,早晨我們都會在鬧鐘響起的那一刻迅速地從床上爬起來。那段日子我終于理解了“透支生命”的含義,可是我寧愿這樣去透支已有的生命來成就我為日不多的考研夢。
那個冬天西安異常寒冷,距離考試還有兩周的時候天空開始下雪,偶爾會站在雪地的某個角落背背政治,純凈而清新的空氣讓我們壓抑的心情變得異常舒暢。本以為我們會一直這么安靜地走到結束了,但W第一次認真地按照考試的時間做完一套數(shù)學真題得了四十幾分后,突然對我說“琳子,我不想考了。”那是她考前最嚴重的一次崩潰。我把她拉出去,給她講了很多,還是不起一點作用。她說她感覺害怕,坐在教室里看著窗外的小鳥,突然有一種想飛出去的沖動,她說她是真的崩潰了,感覺自己沒有希望。我拉著她的手說,寶貝你要堅強,那么多日子不是都熬過來了嗎?我們不能輸在戰(zhàn)場上的。我知道W為了不再浪費我的時間終于同意回到教室看書了。她把書包抱過來,坐到我的旁邊,無助地望著我說,琳子,你看你的,不用管我,坐你跟前我感覺心里踏實,一會好點了我就看書。其實我知道她是不會放棄的,像這種情況我也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只是每次我都自己調整,因為知道不能再給W添亂,本來意志不夠堅定的她在我的忽悠下可能就放棄了。
在無數(shù)次的崩潰中重生
時間的指針已經毫不留情地走到了2008年1月18日,也是我們最后崩潰的一次,從吃完中午飯開始就一直惡心嘔吐,中午買了藥回屋休息。由于最后的復習任務還沒有完成,下午兩點鐘又準時坐到了教室。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坐著的全是復習考研的,讓人感覺氣氛很是壓抑。大多數(shù)人都在背政治,而我必須按自己的計劃把復習了4遍的專業(yè)課真題再認真地過一遍。胃依稀還在難受,終于在看完最后一道題的時候感覺教室開始晃動、轉圈,趴在桌子上休息。我知道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眼淚了,也沒有什么好害怕的,所有該來的都來了,而我終于等到了這一天。W過來叫我去吃飯,摸摸我的額頭問:“你沒事吧!蔽覐娙讨鴮λπΓf自己好著呢,就是有點累了。吃完晚飯一個人回了屋,我必須為明天的考試保存充沛的精力。喝下難聞的藿香正氣水,弄上一杯熱熱的開水暖在不爭氣的肚子上,開始坐在床邊翻看任汝芬老師的最后四套題。
W打來電話:“琳子,怎么辦啊,我也惡心想吐,可是我的政治還有一套題沒背呢!”她的聲音幾乎在發(fā)顫。我說你快回來吧,我陪你去看病;貋沓粤它c藥就躺下了,她說,琳子我們早點睡覺吧,明天早晨我們6點起來再背一個小時的政治。我知道現(xiàn)在給她的唯一安慰就是躺下來陪她一起睡覺,至少能讓她有一個心理上的平衡。是的,在最后的時刻,心態(tài)是成功的關鍵。我們不能讓自己把自己打敗的,只要能在明天把自己已有的知識發(fā)揮出來就好了,這是我自始至終對自己的要求。
晚上十點左右的時候我們樓道里又開始了像以前一樣的吵鬧,樓下開的是網吧,所以每每夜晚,來住宿的什么樣的人都有。W終于忍無可忍了,她嗖地坐起來,說要去找老板。我安慰她冷靜冷靜,我說這本來就是一個集體的住宿環(huán)境,隔音效果又不好,你以為我們住的是大賓館的標準間啊。又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她歇斯底里喊到:“琳子,我快崩潰了,這簡直就沒法睡覺,我明天還要起來背書呢,這怎么辦啊!彼f我把隔壁兩個房間的錢都給老板,請他別安排住人了行不行啊。我坐起來告訴她:“這不是你能用錢砸得動的事情,起來吧,我陪你出去住賓館!
西工大周圍有很多高檔賓館,可是在考前一天晚上就連所有的房間都滿了。有時候即使你想拿錢砸人家都不給機會。我和W在雪地里來回跑了將近兩站路,仍然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又不得不回到原來的房間。再次躺倒床上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時分了,心情異常糟糕,我開始對明天沒有把握了。我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工作,告訴自己要平靜,要冷靜。旁邊床上的W還在不停地翻著身,最后她還是忍不住叫我了:“琳子,我怕,我好心慌,我該怎么辦啊?”我把重復了一遍又一遍的話說給她聽,讓她躺在床上什么也別想?墒莿偺上虏坏桨胄r她又把我叫起來,這樣重復折騰到凌晨兩點,我是真的崩潰了。當時真想把她一個人扔下?lián)Q個房間去睡?墒抢潇o下來的時候我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她,放棄這個在最困難的日子伴我走過風風雨雨的朋友。我讓她給男朋友打個電話,打完電話之后,她終于冷靜下來,重新躺下的時候已經三點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時候才睡著的。早晨她早早起來去買了早點,我知道她感覺虧欠我的,其實我壓根沒有一點怪她的,從來沒有。朋友就是在有困難的時候永遠不離不棄。
破繭成蝶的感動
記得考完研后有次聽新東方俞敏洪老師在演講,他問大家:“當你回想起你一生中做過的事情,有幾件是能讓你自己把自己感動得熱淚盈眶的?”我想起了“考研”,這場讓我哭讓我笑的考試。當351分的初試成績顯示在電腦屏幕上時,淚水,壓抑在內心已久的淚水就那么突然決堤了。我趴在桌上,趴在冷冷清清的宿舍讓淚水肆意橫流,幸福的、傷心的、得到的、失去的,仿佛都已經不重要了。
成績雖然沒有達到10月份準備考研時的目標,但經歷了那么多的波折后,這個分數(shù)對我來說已經很讓人滿意了。我把自己放逐在回憶——考前用藥物支撐著疲憊的身體卻依然穩(wěn)如泰山地捧著書本;用咖啡來支持著幾乎游離的魂魄悲壯地考完英語;考完高數(shù)后低入谷底心情夾雜著悲觀與絕望;還有堅持做完專業(yè)課后那種絕處逢生的心境。
是不是所有的坐地成佛都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是不是所有的笑容背后都隱含著歷盡千辛的苦楚?當挑燈夜戰(zhàn)的苦楚轉變成辛酸背后的甘甜,當無人知曉的寂寞換來幸福的淚水,我永遠不能忘記的是一起陪我走過這段路程的朋友、老師、父母。感謝w的男朋友,在我們考英語的時候給我們預定了我二十幾年來住過的最好的賓館,讓我疲憊的身體享受了一夜良好的睡眠,從而能夠在第二天的考試中順利發(fā)揮;感謝Tttl,在我最難過最痛苦的時候給我力量,支撐著我走完這段值得一輩子回憶的人生路;感謝宮東風老師,在我最無助最迷茫的時候,給我信心,幫我扭轉了人生的航向,讓我樹立了新的目標;感謝父母,在我最需要你們的時候,給我的精神上的支持和金錢上的資助。
難過的時候,用自己的左手緊緊握住右手,給自己力量,讓自己溫暖。我知道,只有在不斷的磨練中才能增長閱歷,經歷風雨后才能見彩虹,涉深水后才能得蛟龍。
(作者系西北工業(yè)大學自動化學院控制科學與工程專業(yè)2008級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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